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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4/4/25 16: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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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洼,这个台峪沟垴尽头处的山间小盆地,只所以给取名叫大洼,是因为这个居住着几十户人家的小山村,它周围一圈都是祟山峻岭,东北方的山活脱脱像一个史前巨型恐龙将要踏祥云做腾空而起的姿势,蜿蜒的尾巴转了一个大大的有数公里的圆弧,弧的尽头和西北方向既像骏马屏风又像人头形一样的山峦连接的天衣无缝。东南方的山像一面超大的旌旗一直迎风飘过正南,而旗的尽头处的山宛如一位斜躺而眠的美女,睡姿矜持高雅,一对丰满的秀乳形象逼真生动,一头酷似秀发的山峦飘逸着蜿蜒向西连接而去。整个山洼,恐龙山、旌旗山夹护捍门,西北人形似鼻的山峦缓缓沿地形隆起一条似下山巨蛇一样的绵延几百米的小山恋。而这个小山峦所有人皆称之为“倪家坟”。大洼在台峪附近几道川多少有点名气,为何?皆全因这倪家坟。小时候听长辈说,我祖上当年从河南洛阳白马寺,为躲避战乱一路经伏牛山逃难至雒南。那时候,雒南整个地域交通不便,有钱的人家雇长工招短工,出门不是坐滑竿,就是乘软轿,稍微殷实点的人家则全靠骡马驮运货物兴家。所以我祖上早年就随出县境的驮队或下卢氏,或南出商於古道,西出流峪,北出蒲峪瓮峪等跟派脚力。后来在清朝康熙年间得以来台峪李家庄安家定居。当年偌大个台峪据说只有两户人家,一是乔家,居家于现在的乔沟,另一户就是住在山高林密深处的大洼倪家。倪家祖上原本是楚地沿商於古道最早来雒州城做茶盐生意的小商户。后来随着丹江航运(始于明清)的开通,商於古道的经商繁荣再度兴起,倪家不但在商於古道的商运中有股份,还在雒州城有自己专属的销售桐油商号店铺,一时红红火火,生意做的风生水起,不但在方圆数十里置办了田产,还在雒州城修盖了自家的庄户大院。只是倪家兴红了几代人,家道渐渐没落,主要原因是家中女多男少,人丁不旺,一连几代都是单传。到了最近的一辈更是连生了好几胎都是姑娘,把个倪家老掌柜愁的整天心急火燎似的,这里捐钱修路,那里建庙就供奉香火,东山上求神占卜,西山上求签卜卦,希望自己早日后继有人。话说有一年春天,倪家老掌柜赶骡队走到一个地方。谁知天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当夜幕降临的时候,空旷的山谷让人觉得夜黑如墨,似乎到处都有吃人的野兽与鬼魅。山崖下避不住雨,只能披蓑衣戴斗笠徒步随骡队而行。不知走了多久,依稀中老掌柜看到远处的雨夜中有一束光亮倏忽闪过,光亮处似乎有一座小屋,便顺着感觉想到屋檐下歇脚避雨,等走近了,旁恰巧有一座小屋。于是,把骡马集中在小屋的拐角一个个系好,然后便在屋檐下靠在石头垒砌的墙上歇息。歇着歇着身子一歪,软得像河中的水草。不知不觉中就昏昏欲睡的打起了盹。睡梦中,老掌柜梦见在一个雨后天朗的午后,日头像油盘悬于空中,而自己似乎有了武林中传说的轻功,能飞檐走壁,抬腿脚之间便能轻松跃树登崖,翻山越岭。但见眼前天空瓦蓝瓦蓝的,突然有一群身白如云的白鹤从身旁飞过,倪家老掌柜一跃便骑在一只鹤的身上,驾着祥云肆意飞翔。也不知飞了多久,最后白鹤把老掌柜带到一个方圆数里的大洼地。洼地山雾缭绕,鲜花盛开烂漫,鹿羊结群而行,清泉山溪流于此间,鸟语花香中仿如到了一个仙境世界。老掌柜跳下白鹤,感觉地上草厚密聚,松软如棉。蓦然,从浓雾深处飞飘来密集的雨滴,冷嗖嗖让他打了个冷颤,一睁眼原来是山崖上的水珠濺落在他的额头上。倪家老掌柜用手整理了一下头上零乱的发髻,刚想站起来,猛然间一眼就瞅见在自己的不远处盘卧着一只梅花鹿。此鹿角枝多形状,鹿身红棕间白斑,四肢细长,强壮健美。就在老掌柜盯着鹿看的当中,梅花鹿突然一跃而起,跳跃数丈,穿林跃涧,越跑越快,一眨眼便不见了踪影。老掌柜呆愣了片刻,站起身环顾左右,哪里有什么避雨的屋子,原来是一处山崖。细再一看,他走了大半夜,竞才走了数里,再联想起打盹时所做的梦境和刚才看见的梅花鹿,心里嘀咕自己果真遇到了人常说的“鬼打墙”吗?!仔细察看了上百头骡马后竞一个未走失,颇觉殊为奇异。老掌柜觉得这上天似乎是在给他暗示着什么,可就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从那次赶骡马回来后,倪家老掌柜把自己的所遇所见说给身边的人。有人说这明明就是遇上了“鬼打墙”么,也有人说梦到梅花鹿是祥瑞的征兆,这怕是倪家要走大运呀!也有人说梦到鹤不吉利,会让人想到驾鹤西游,更有人说梦未必都是真的,在山旮旯里行走遇上梅花鹿也不见得是啥稀罕的事情。结果传来传去,把个倪家老掌柜听的心里七上八下总觉得不瓷实。于是,便从南边特意请了一位道行了得的风水堪舆先生,在梅花鹿出现的地方寻访了许多天,几乎走遍了附近的山山水水。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搜寻发现在靠近雒河源头深山腹地有这么一处古朴原始的一隅偏远山峪。一道河水如飘带从东北方缓缓流来,两边山峦弯绕嵌恰交缠收脚,中间仅有一丈多宽的河道。进了入口,便有一道从西北往东南方向平缓而隆起的山峦横挡。山峦紧挨百丈高的悬崖峭壁,过了一道山湾大约行五六里羊肠小道,又是一个别样的天地。而这别有洞天的地方就是大洼。据说,蛇头山峦下当年曾经有潺潺清泉流出,周围聚起长满芦苇和水草的丰美山间草甸,泉水四季长流而不干涸,积蓄成奔流不息的山溪而汇入雒州有名的支流麻坪河。来到大洼,那位风水堪舆先生激动不已,对倪大掌柜说此地方天然生成的恰好,尤其是下山蛇形山峦是难得的活地气,如占蛇形七寸之地穴,后代便会出三升芝麻官,说的倪家老掌柜竞动了心。在经过一番细心的准备后,挑了个黄道吉日把祖坟迁了来,并在大洼置地盖屋,置办了一份殷实的家业。自从倪家把祖坟迁葬于此,说来也挺神奇。倪家后辈竞接连开枝散叶,不但人丁兴旺,后继有人,而且还出了几个兵部、户部的侍郎官员。正当倪家人丁兴旺之时,明嘉靖三十四年华阴突发大地震,地震为中外地震史罕见,死亡人口达83万人。由于八级地震破坏力巨大,波及大半个中国。据说地震一刹那颠簸摇荡,声如雷鸣,地动山摇,或地裂巨缝,或突成山阜,或陷作沟渠,无数建筑物坍塌倾毁。此次灾难,西岳庙损毁,造成华阴县城驻马桥断裂,城北大员村地裂多处,喷泉在意想不到之处喷涌数尺而出。同时,华山之南麓的雒南民房、官署、庙宇、也损毁倒塌严重,也就是在那一次把大洼的山溪清泉废为干泉,使半道峪谷河道从此断流,让人痛心不已。明崇祯七年,全国刀兵四起,狼烟滚滚。因为闯王李自成领导农民起义,被杨嗣昌和洪承畴率几十万官兵在潼关南塬击败退入商洛山。那时的战乱年月,老百姓生命如草芥,稍有不慎便会死于非命,所以生逢乱世好多人都逃进深山,隐居于山野密林之中,尤其是像倪家这样的经商世家。我家族祖上先是栖身在现在的李家庄阴坡,搭盖了简易屋蓬,开荒种地艰难维持生活。后来因大洼倪家因吃水不方便选择移去附近的山间村落,才使我家族得以从倪家手里买办了大洼的旱田及山林坡场。要说大洼的确是一个让人留恋的秘境之地。虽然倪家人当卖了地产,可对“倪家坟”却一直敬重有加,初心如磬,每年春节、清明、十月节必翻山越岭来祭拜。说来奇怪,大洼的地形都似动物一般。比如我家的房院盖在一处隆起的土坡上,远看酷似一只巨型乌龟,而李家祖坟则坐落恐龙山脚下,像极了一只盘坐的蟾蜍活灵活现。而“倪家坟”所处的小山峦上曾经长满如麟片状的草甸,但凡长有树木皆端直如笔,有松则形状奇特如黄山迎客松之姿,枝身似龙,根如龙爪逼真。美中不足的是缺水而成憾。尽管如此,我家族竞先后有十多人曾为行伍出身,而倪家家族则每家每户则出吃皇粮的人,尤以教师医生官宦居多,让周围几道川的人经常津津乐道,并暗自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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