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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4/11/5 8: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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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五一大扫荡的前期作战中,我军六分区路南指挥部采取了敌进我进的作战方针,大胆前进到滏阳河以南的敌占区,跑到敌人自以为安全的腹心地区活动。

当时靠着准确的情报工作,和指挥员的精准研判,我军一直在敌人合围的手指缝里面穿插来去,如游鱼一样让敌人每次都和我们擦肩而过。但是不久以后,随着日军扫荡程度的加深,严酷的斗争开始了。

一、路北根据地主力的巨大损失

这次的事情发生的非常突然,根据上级指示,本已跳到外线的我军路北根据地主力,在仅仅回到根据地三天之后,就遭到了日军的合围。在5月23号这一天,我军在崔氏村外、王家铺、李家角,和日军进行了三次惨烈的战斗,整个警备旅一团团直和两个营的主力损失巨大。当时这个消息传到路南指挥部的时候,带来的震动是巨大的。

据徐光耀回忆,当时带来这个消息的,是原本跟着旅直及一团在深南活动的宣传科长刘子英。当时他突然来到二团,而且居然脱下军装换上了便衣,一身老百姓的“紫花”裤褂,方圆脸上还箍着条旧毛巾,风尘仆仆完全化装成了一个普通农民形象,看上去很刺眼。当时徐光耀以为他是为了加强路南指挥部的政治工作而来,于是急忙去看他。谁知很让他吃了一惊:

他一见我便极亲热地叫:“哈哈徐光耀!你从哪里来呀?”我答:“从束冀七小队。”他随口问:“情况怎么样?”我一听,以为他要听我检查工作的汇报,忙掏出小本儿,按照写好的提纲,把七区小队怎么自由散漫,怎么不成个队伍的样子,很郑重地说了起来。但我很快发现,他精力完全不集中,刚听了七八句,便摆手说:“好啦,我还有点事儿,改日再说吧。”迳自去了。

后来他才知道,怪不得刘子英那么的惊魂不定,他是刚从大难中逃脱出来的。他是九死一生突围以后,历经千辛万苦才找到部队,来赶紧通知路北主力被日军合围,损失惨重的消息的。

当夜就听到参谋们悄悄说:我旅直及一团在深南遭到巨大损失,旅长王长江和参谋长叶楚屏下落不明,一团团长被俘,副团长牺牲,队伍溃散。同时被敌人搞垮的,还有四十地区队和深南县大队等等。真像天塌了一样,震得我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又实在不能不信。

这样的消息,意味着整个六分区的部队,直接损失了一半,而且还是最精锐的一半。因此当时在路南指挥部的指战员心里掀起的惊涛骇浪,那是可以想见的了。

二、失掉联系的路北突围部队

但是其实警备旅旅直及一团的那次损失,并没有路南指挥部当时认为的那么大。虽然在崔氏村外和王家铺村经过惨烈悲壮的战斗,我军最终大部分突围失败,警备旅一团政委陈德仁、军区宣传部长张仁槐、一团副团长郭慕汾壮烈牺牲,一团团直和一营也基本上被打散。

但是经过二营的艰苦奋战,我军同时也在李家角战斗中取得了胜利,不仅旅长王长江和参谋长叶楚屏等旅直机关干部安然无恙,就连二营也只损失了23人,绝大多数都突出了重围。

但是当时的最大问题,是我军缺乏通信联络设备,营团级压根没有电台。而旅部在突围以后,又在南北梨园遭遇到敌人,部队没办法只能分散活动,和路南指挥部失去了联系。

二营更是在李家角突围以后,就自己独立活动。他们当时又在5月27号一天之内,连续打了中央村和高家庄两场战斗,突围后更是因为损失很大,整体降格成了混编连,完全和上级失去了联系。

在当时在失去联系的情况下,失踪部队很容易被当成是已经损失。因此路南指挥部根据目前得到的消息,做出了整个路北根据地的所有部队,基本上已经全部被日军搞垮了的结论。现在整个七分区的反扫荡重任,就全部压在路南指挥部这17个连身上了。

三、紧急驰援的二团

当时的斗争形式,可以说是非常严峻的。六分区本来的分兵,是把精锐部队放在路北老根据地,而一些没有形成战斗力的新部队,都放在路南打游击。以现在的路南主力警备旅二团为例,全团共人,部队没有营级,只有四个连加一个机枪连。而这里面只有两个连是从当时师特务营转过来的老兵,战斗力较强。

而当时路北根据地的主力,仅当时一团的两个主力营就有多人,加上40区队、深南县大队的民兵,总兵力共多人,应该说是兵强马壮的。这样的主力都已经被日军全部击溃,部队领导全部下落不明,那敌人出动的兵力之雄厚,那也是可以预见的。

可是当时的情况,路北根据地又迫切需要救援。别的不说,被打散的多路北根据地主力,肯定还有许多人分散在各地。而除了作战人员,之前还有多各级干部和机关人员,也陷入了敌人的包围圈里面。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军路南指挥部的领导们经过讨论,并没有过多考虑自身的安危,而是立刻决定二团立刻主动出击,前进到深南老根据地去,一方面打游击吸引敌人的注意,另一方面想办法救援收容被打散的干部战士。徐光耀的回忆录里面,有他正在区小队的时候,恰好遇到旷伏兆政委带队去路北支援的回忆:

又走了三四里,快到滏阳河了,侦察员报告,前头不远处的大堤后面,窝有大股鬼子,暂时动向不明。部队于是戛然而止。旷伏兆上了坟头,拿望远镜向远处望,一脸的严峻神色。恰好旅部作战股的王参谋(王治国)过来了,他身高马大,面目俊伟,腰插红绿两面小旗,阔大的步伐把土块踢得冒烟。

旷政委从坟头上下来,跟二团林海清团长及王参谋低声说了几句。团长立即给后卫三连下命令:你们改作前卫。三连长立地转身叫:“七班,头前开路!”七班战士刷地站出来,“咔嚓”一响,齐齐将刺刀插上了枪头。王参谋抽出小绿旗,挥臂向北一甩:“走喽!”然而正北没有路,只一洼齐人高的玉米,但部队一个蛟龙摆尾,直朝玉米地冲去,随着泼剌剌一阵响,玉米大洼立即踏出一条三尺宽的道路来。整个部队风涛翻滚样一直向北!

部队当夜就跨过了石德路,向着我军在深南的老根据地急速前进。这时候,旷伏兆其实已经知道:在老根据地这边,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是来火速救急的!

要知道这个时候在深南根据地扫荡的,是日军独立混成第九旅团和第四十一师团的精锐主力,日伪军合计约人,旷伏兆政委带着二团区区多人,从路南前进到路北,这是对战友的心急如焚,是不计个人安危的慷慨赴难。这是怎样大无畏的战斗精神,和感天动地的战友情谊啊。

四、对被打散人员的收容工作

二团返回深南根据地的一个最大的作用,就是开展了我军的收容工作。特别是到了6月初的时候,我军被打散的路北分区司令部的主要干部,终于在地下党的想方设法之下越过了敌人的封锁,和路南指挥部在石德路南会合。他们的到来,更确认了我军还有不少人员在根据地被打散,流落在各地的消息。

当时分区司令部立刻就派出了收容人员,由分区交通科长刘思齐、一团的王成烈等人带队,在路北任家坑一带成立了收容处,专门做被打散人员的收容工作。当时在深南根据地,相继有警备旅一团团直和两个营多人,加上40区队和旅部机关,和民兵以及各县区干部,一共多人被打散。这其中有很多人牺牲了,但是更多人只是隐蔽起来,一有机会还在不断寻找着大部队、不停地坚持斗争。

这里面成建制坚持作战的,主要是二营林子元营长所带的60多人混合连,王家铺突围后,由一营徐月波营长和陈继禄干事带的多人,还有崔氏村外突围后,由一营二连副指导员霍耀祥带领的一个班。再加上零散归队的干部战士,我军前前后后共收容被打散人员多人。

正是有这样被打散了重新聚拢,拼尽最后力量也要突围,也要找到大部队,重新坚持斗争的战斗精神,我军才能一次次跌倒以后重新爬起来,从低谷重回巅峰。

五、警备旅二团在敌人眼皮底下的游击战

当时的警备旅二团,完全不顾自身的危险,果断返回了路北衡水地区活动。当然,考虑到当时深南根据地的局势恶劣,部队也做了充分的准备。他们采取了白天隐蔽休息,夜晚穿行于各地点之间,寻机打击敌人的办法。这样的游击战,属于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虽然部队非常辛苦,但是敌人也很难抓到我们,也取得了不小的战果。

其中有一次,二团发现日军的部分补给,是通过船运的。他们就巧妙设伏在了芦苇荡里面,伏击了敌人在滏阳河上的运输船。这次伏击进行的干净利落,不仅击毙了数名押运的敌人,还缴获了不少物资,补充了自己。

另外一次,在距离衡水城5里地的五花营,我军设下了埋伏圈。这次运气更好,碰到了刚从衡水城里出来,准备到乡下侦察扫荡的日军二十多名骑兵。经过数分钟激烈的战斗,措不及防的日军骑兵纷纷被我打下马来。这次我军因为包围圈设置隐蔽而且严密,让日军遭遇突然袭击后没法逃走,迅速歼灭了这股日军骑兵小队。打死日军骑兵20多人,缴获战马20多匹,而且还俘虏了三名活着的日本兵。而相对的,我军二团无一伤亡。
  

以后的几天里,警备旅二团一直贴住石德路活动,在敌人设防最严密的铁路线两侧辗转潜伏,所驻村庄都距离敌人的据点很近,多则三、五里,少则一、二里。可以说是就在敌人眼皮底下活动,白天听得见火车的嘶鸣,晚上望得见一溜溜岗楼上的灯火。

不过我军准备充分而严密,队伍只要一进村,就马上掘壕备战,严密封锁消息,禁止任何人外出。敌人当时的重兵都深入根据地“扫荡”去了,它们的巢穴地带倒成了我们最安全的地方,不断被我军伏击,却始终没有找到我军。

而敌后的艰苦游击战,也让二团的减员不断增多。坚持到六月底的时候,警备旅第2团由人减少到了人,损失人,部队整体损失率接近25%!

在当时严峻的形势下,二团坚持的游击战,振奋了根据地的民心士气,打击了小股下乡搜捕的敌人,收容了我军的失散人员,对地方干部恢复根据地的工作,也都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

敌人残酷的五一大扫荡,正是靠着我军这种一团打散了二团上,不断前赴后继的牺牲和奋战,才坚持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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