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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训结束后,王为正所在的连队从沂水出发,一路向南奔赴淮海战役战场。由于战役已经开始,国民*出动飞机沿途轰炸南下的支前队伍,为了减少伤亡,部队只能在晚上急行*。行至郯城地界的时候,就隐隐听得见前方战场上传来的枪炮声……
冬日的暖阳里,历尽岁月洗礼的老夫妻
年前,偶然听别人说起了王为正老人的事迹,更为想不到的是,王为正的老伴陈学彦在解放战争时期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带着无数的期待和疑问,我来到了东里镇大洼村,探访这对健在的英雄老夫妻。
进村。穿越数条曲里拐弯的小巷子,车停在了一处老房子前,我以为到了。知情人说,还早呢,老人住在山腰上,车不能继续开,只能步行向上。继续走街串巷,坡度越爬越陡,知情人说,现在比以前强了不少,很大一段铺了水泥。最后通过一道很陡的斜坡,来到了老人的家。
穿越了烽火连天的岁月,这对和千千万万革命者一样为共和国的建立而奋勇战斗过的老夫妻垂垂老矣。89岁的王为正老人步履蹒跚的整理着院子里的柴火,正在屋里忙活的陈学彦老人也蹒跚着走了出来迎接我们。
王为正老人说:想想那些在战场上牺牲的战友们,活着就是最大的幸福。
就这样,我和老夫妻俩坐在屋前的暖阳里聊了起来——
“那时候参加战斗害怕吗?”作为远离烽火狼烟成长起来的我们来说,对战争的残酷好奇又恐惧。“怕有什么用?那时候几乎天天能听到枪炮声。入伍前,东长旺的跑马岭发生过一场小规模的阻击战,我是主动跑到作战队伍中,帮他们运送机枪子弹呢!”王为正老人轻描淡写的说道。
王为正他们所在的连队赶到目的地时,淮海战役的交战双方正在激烈进行中。处在炮火连天的王为正河战友们负责从火线上救助受伤的作战官兵。那一天,凌晨六时左右,纵队要攻击的马围子村的国民*守*。
随着我*前进号角的响起,战士们开始往马围子方向冲锋时,那天空上的国民*战机居然也进入了我*的阵地,并疯狂地开始了狂轰滥炸,那一枚枚炮弹不时落入我方前进的道路上。
老人说,落下的炮弹很大,那些炸弹爆炸后,硬是把地面上的那些树几乎连根拨起,并伴随着那大块的泥土掀上了天。
就在敌机完成第一轮炸弹轰炸后,我*欲再次要往前冲时,敌机又狂叫着低空俯冲下来,机身的两侧翼不停地狂吐出机枪射出的火舌,不时有来不及躲避的我*战士被击中牺牲。压得战士们始终抬不起头来,而前面的敌*工事上始终没停止过那密集的火力攻击,冲在前面战士是成批成批中弹倒下。
王为正自己就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然后和战友们再把伤亡的士兵抢下火线,后方安置……
陈学彦老人拿着*员证让我们拍照,说是留个照片给后人。
这个时候,陈学彦老人接过话头:年秋天的时候,俺娘家南桃花坪村和曹家崮、石棚山都住上了八路*,鏊子坪上住着国民*安着大炮,对着山顶。晚上,我就和男民兵一样给八路*站岗放哨,一个晚上也不落。
王为正老人说,陈学彦年生于南桃花坪,16岁入的*。父亲陈永德,年前的老*员,年参加八路*。
陈学彦老人接着说,年三纵六阎王连驻南桃花坪,他们不叫村民出村种地,都集合了去给他们拉围子墙、垒炮楼。不叫庄户人家种地,老百姓吃什么啊?俺爷就抽空到和尚洼自家的地里去种上点,结果叫六阎王知道了,派人去用绳子捆着抓回来,吊起来打得皮开肉绽。好歹后来村保长李本修出面,苦苦求情,才饶了俺爷,李本修把他背回家来,打烂肉的地方淌着血,没打烂的地方都发了青,肿起来了,俺大爷拿来了一点酒,用*草棒裹上*表纸蘸着一点一点的给他把淤血起出来,才保住了命。年后,俺爷身体好了,说什么也要当兵报仇去,一去就是九年,立了好几次功,直到打上海把耳朵震聋了才复员回家。
陈学彦12岁就给区中队的人送信,那时国民*兵驻南桃花坪村,放三道岗,放进不放出,给外边报信十分困难。村里选陈学彦出来送信,是看她长得干瘦娇小,每一次送信都是把信绑到她的辫子里,再想办法混出来。陈学彦说,你可别小看了这个送信,要是叫六阎王抓住还不得把我活埋了啊!
村上驻上八路*后,全村的识字班成立一个大队,八个小队。陈学彦是八小队的队长,管十几个人,她那个小队,干什么事,都是先进。给八路*摊煎饼,别的小队摊斤,她的小队就摊斤;纳袜垫子、缝子弹袋哪一样也比别的小队做的质量好,数量多。
交谈过程中,陈学彦老人说:去给孩子们煮鸡蛋吃。王为正老人笑呵呵地应声而起。
说到这来,陈学彦老人颤巍巍的起来要给我们煮鸡蛋吃,说是家里也没什么好招待的,鸡蛋是自己的鸡下的。随行的赶忙将老人安顿下连说不用。老人住的位置就是在村子的最高处,环境好,鸡蛋绝对绿色无公害。但是,我们怎么忍心去让老人煮鸡蛋给我们吃呢?
居住的自然环境虽然好,但是对于耄耋之年的夫妻俩却不是好事,坡高路陡极为不便。知情人说,两位老人年级大了,一般不敢轻易出门。就在你们来的前几天,王为正老人出门时,就掉进前面的小沟里,大半天的时间有人经过才把老人扶了出来。
陈学彦说:俺老头子是在战场上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他的连长和战友都不在人世了,也没有人给他出证明材料,不知道俺老头子待遇还能不能给补上啊?